月水无形，我常只宁
世事悠悠，不如山丘。
青松蔽日，碧涧常秋。
山云当幕，夜月为勾。
卧藤萝下，块石枕头。
不朝天子，岂羡王侯。
生死无虑，更复何忧。
月水无形，我常只宁。
万法皆尔，本自无生。
兀然无事坐，春来草自青。
《兀然无事·其十》王梵志〔唐代〕
1
一日，清风徐来，水波不兴，虚净禅师盘膝坐于浩渺的湖岸。
书生不敢靠近，立在近前发呆。
虚净禅师开口道：“可是有事？”
书生连忙进道：“打扰禅师清修，罪过，罪过，确是有要事，相求禅师！”
虚净禅师道：“但说无妨。”
书生道：“家母近日身体有所好转，想在寺里烧个头香，一为感谢佛祖恩典，一为祈福家人康健！听庙里师傅说，头香须禅师应允方可，故特来求禅师！”
虚净禅师道：“倒是个孝敬的！”
虚净禅师指指着蔚蓝的天空道：“你大叫五声：苍天助我中状元！”
书生一愣，没有明白什么意思，但还是扯着嗓子大叫了五声。
声音响彻周遭，然后迅疾随风散去。
虚净禅师指着身下的大地道，“你大叫五声：大地助我中状元！”
书生虽然云里雾里，但还是依言照办了。
喊完后，虚净大师道：“苍天大地可曾应你一句半句？”
书生怔怔地不言语，他不知道，应该如何回答？
应还是没应，这是个深奥的问题。
虚净禅师道，“你可知道，为什么苍天大地不应你一句半言？”
书生有些局促，毕竟，对面的禅师闻名天下，自己这点斤两，着实不够称的。连忙作揖拱手道：“请禅师赐教！”
虚净禅师道：“如苍天大地应了你，其他人如法炮制，最后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？”
书生本能道：“天下读书人都是状元！不，不，不，是天下人，凡祈愿的，人人都是状元！”
虚净禅师道：“错！”
书生有些茫然失措，毫无头绪。
虚净禅师道：“你回去，把我们今天的对话，同你母亲复述一遍，看你母亲如何回答！”
2
书生回家，把和禅师的对话，同自己的母亲一一讲述明白。
老妇人听完，思忖片刻道：“若是苍天大地能满足人的愿望，那苍天大地，自然会被有权有势的人所驱使，你一普通人，哪有祈愿且愿望成真的机会！”
书生还在思索着话的含义。
老妇人又道：“痴儿，那头香也不上了！佛祖不会显灵的，也显不了灵！能显灵能成真的，世上没有，若是有，也不是你我能靠近的......”
书生忽然道：“我明白了，如果寺庙里面的佛祖显了灵，那这寺庙，定然会被天家把持，普通人别说烧香，连靠近的机会都不会有......”
老妇人道：“痴儿，哪有什么佛祖，与其花钱花时间烧香拜佛，还不如多纳几个鞋底，卖几文钱......”
书生道：“极是，极是，若是一柱香，一叩头，就能了却心中愿望，大家都去烧香叩头去了，还读甚书，种甚田......”
3
书生去拜谢虚净禅师道：“禅师，我懂了！”
虚净禅师道：“你没懂！”
书生愣愣道：“我明明懂了啊！”
虚净禅师道：“去，读你的书去！”
4
书生回去继续读书。
考了几次，也没中什么。
倒是娶妻生子，奉养双亲，闲时教几个邻里孩童读书写字，忙时去种田耕地，了此一生。
兀然无事坐，春来草自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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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来源(九天工作室整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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